咕咕咕哒_簑

冬时 完

一个段子分了三段,从降温写到气温又升回到夏天,也是很佩服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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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梅长苏屈起一指,轻轻抵住了萧景琰的唇。萧景琰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唇畔温热的吐息和着水汽翻卷于指尖,梅长苏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道:“陛下今日也逍遥了好些时候了,早些回宫去罢。”

原来二人一路行来,却已到了来时下马的街角,随行的侍卫已经牵了马在不远处候着了。

语罢草草一礼,转身便要朝相府的马车去,却听萧景琰在背后急声唤他:“小殊!”

皇帝陛下的声音里有些隐约的委屈:“难得今日休沐,便如此急着赶我回去么?”

梅长苏脚步一滞,半晌微微一叹,道:“走吧。”

“小殊······”

梅长苏的声音自数步以外悠悠传来,辨不清情绪:“······我送你。”

宫门处的守卫见陛下的近身侍卫牵着匹空空的御马归来,险些大惊失色。待后头一辆青篷马车驶近将来,一颗心才从嗓子眼处放了下来。

赶车的仍是相府的黎管家,甚是熟稔地朝守卫们招手,掌心里握着两枚腰牌,一枚是苏相的,另一枚,是当今天子的。

众人便都会意一笑——陛下此刻多半,不,必定又是在苏相的车子里。

——所以原本只是打算送人回到宫门口的梅长苏此时正在宫中高楼上,身边站着大梁的皇帝陛下。

“陛下把臣诓到此处来,意欲何为?”

这只是气话,麒麟才子算无遗策,偏生今日未曾料到宫门的守卫会连通传也无便将相府的马车放进宫来,使得皇帝陛下拙劣得不能更拙劣的诡计得逞,一时气闷罢了。

他岂会不记得此处是何地。

这是宫中一处视野开阔的楼阁。冬日落了雪后,自此处远眺,宫城内外,天宇渺渺,银装素裹,尽收眼底。

这般景致对于见惯了精巧园林的皇族而言,不过寻常,更兼此处宫室颇为偏僻,是以许多年来,未曾有人留意过。

林殊却是一见就喜欢上了那份疏朗的气象。他又向来不怕冷,年年雪盛之时,总要拉着萧景琰来此处看雪。幼年时只是爱看白雪皑皑,再大些,便有了少年人指点江山的意气。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萧景琰为他将狐裘拢了拢,道:“先生说过要陪我看雪的。”

——原来为的是这一节。梅长苏笑了起来:“亏你还记得。”


那年冬天风云涌动以前的短暂平静中,有一个他被大夫勒令卧床休养的冬日,靖王殿下从密道彼端过来,用一种近乎耍赖的方式在苏宅留了半日。


其实说是耍赖,倒也不尽然。江左梅郎是何等人物,用言豫津的话来说,苏兄待人再温和,他若不许你放纵,便无人敢在他面前有分毫放纵——那一日的妥协,与其说是妥协,毋宁说是带有几分纵容的。

纵容的是萧景琰,不是靖王殿下。靖王殿下是梅长苏倾力辅佐的主君,待昭雪的沉冤和待重整的朝堂江山都系于他一身,是以,断不能行差踏错;若说一颗心扑在大业上的梅长苏也会有片时的松懈,那是因为那人在他面前偶尔露出的柔软神色,像极了从前被他唤做水牛的少年。


梅郎的口才对付萧景琰绰绰有余,只是那一日罕见地不是用来劝谏他的主君,而是用来哄萧景琰将他从蚕茧似的被褥中解开来,得以体面地坐好了,再去寻些消遣的物事来。

都是些大夫在的时候梅长苏碰不得的东西。天冷下来时他一时不慎,犯了咳疾,昏晕了一次,苏宅中众人如临大敌,大夫一声令下,病人便被拘在了床榻上日日养着,更兼靖王殿下连日未登门,他连个下床寻些事情做的借口都寻不得。

可巧今日靖王殿下送东风来了。


萧景琰并不知道梅长苏的这些心思,只是苏先生既然高兴,他也乐意被支使得团团转。

苏先生的笑意里透出几分少有的狡黠——殿下仔细些,莫将外头那些人招来了,苏某可不想再回去躺着。

那人的笑也较往常的浅笑真实,无端染得他整个人都明亮许多。落进萧景琰的眼里,他忽然怔了一怔。

那样的狡黠和明亮多么熟悉,分明是少年的林殊,偷来他父帅的藏酒的林殊,支使他去将门窗关好,笑嘻嘻地对他说,别叫他们发觉了,父帅要打我板子的。

——小殊。

苏先生。

“殿下?”

萧景琰的怔忪只有一瞬。他并未于此时提起林殊,许是因为在一个人面前提起另一个人总有些不合适,或是他记得每当他说起小殊,先生的神情便会迅速地黯淡下去,随后便吐出些自轻自厌之语来,而此时难得一见先生开怀,他不愿如此煞风景;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此时眼中所见确实是苏先生,是他未曾见过的,快活的,率性的一面,这令他心生欢喜,暂时地盖过了旧事翻卷的疼痛,如此而已。

他也跟着忍笑道:“无妨,若是大夫问责起来,本王自替先生担着。”

萧景琰在梅长苏面前的自称向来乱七八糟,大约是因为多年的军旅出身,并没有多少富贵王爷的架子,初时对梅长苏尚存疑虑之时还记得立威,后来便与日俱减,自称“我”有之“景琰”亦有之,“本王”却是许久未曾听闻过了。

此时说起来,没有多少威势,倒有些回护的意味,又因此带了几分莫名的亲昵。

“如此,苏某先行谢过殿下了。”

他不知道同样一桩旧事的影子亦有一瞬涌过梅长苏的心头。


——外头下了几日的雪,若是从宫城高处望去,这会儿城中的屋宇街巷都铺上一层白了,满眼茫茫,倒也干净。

——雪把什么都盖住了,自然显得干净。

——往年我在边关,恶战过后若是下了雪来,什么也都盖住了,还有那些闹了雪灾的地方,人若是冻饿倒在雪地里头,一夜过去,也都盖住了。眼见得今年雪下得紧,怕不是又要有雪灾······先生,哎,我真是,本不欲叫先生操劳多思的,怎的又说起这些来了。

——无妨,殿下心系百姓,苏某感佩。


“我还记得先生当时问我,若是大业能成,令大梁冬时瑞雪时至,能否?”

四境兵戈止息,九州饥馑不起,清平之世,乃有瑞雪时至。

“先生可是应过我的,若真有那么一日,愿与我上高台赏雪。”

其实是萧景琰先提出来的。那时梅长苏知道自己年寿难永,本不该应下任何承诺,然,当时萧景琰那般殷切地看着自己,眸中期许深重,他一时心软,终是不忍拒绝,便应了声好。

不曾想过的是天命有情,得以共展宏图,同开盛世。

“先生可还满意?”

“陛下当初应了瑞雪时至,往后年年如此,才算得践诺。”

“既是如此,先生也要守诺。”

“······好。”



 啰啰嗦嗦不知道写了什么系列······

其实一开始想写的只是雪,因为受榜子里面一个雪的镜头启发,想到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小火人,宗主那句“下雪了,最适合杀人了”等等。雪是个隐喻,可以表达的东西太多,但是要创设一个情景只为合理地将这些表达出来,难度实在太大了,啰嗦了三段,感觉还是没说清楚多少。

好了总算填完了这个坑,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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