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哒_簑

【靖苏】夜奔

梗概:大梁的皇帝和他家丞相私奔了(?
懒得起名,拿榜2的设定来凑数,剧情和榜二无关,纯属杜撰,私设有
标题乱取 半夜摸鱼
脑洞逐渐沙雕


后世史家多持一论,大梁朝传到文帝萧歆这一代,乃是气运极盛的一朝。

于公,他的父亲——同样是一代明主的武靖帝萧景琰,在位二十年间,肃清数代党争之风,内革吏治,外攘四夷,二十年积蓄间,已有中兴之势,到他手上,正好展盛世宏图;于私,武靖帝一朝膝下只这一位皇子并一位义子——其后受封长林王的萧庭生,兄弟二人和睦一世,全无党争之祸,自不必提,且说萧歆平平安安长到十八岁,即从他父亲手上承了皇位,帝位更替之顺利,之平和,大约不仅冠绝梁朝,也足以为后世数百年之彪炳。

简而言之,这位皇帝是个极有福气的人。

史家不知道的是,这一朝盛世,起于一个大梁起居注不会记载的月黑风高之夜,抑或说,起于一桩连野史亦未曾记载的逸事。


那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夜,文帝——当时还是太子——正在他的东宫好梦正酣。十八岁的萧歆,已于两月前领了监国之责,算是萧景琰对他的第一场试炼,既是王道第一功,自然少不得事事用心操劳,因而夜中睡梦也较往日沉上几分。是以,平日警醒的他,并未察觉有两道人影潜入东宫,无声无息地进了他的卧房。

正一枕黑甜间,忽觉有股微微的凉意抚上他的脸,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朦胧中,床前似有人语响动。他俶尔自梦中惊醒,一下翻身而起,一手擒向那股凉意的来处,一手去拔床头的佩剑,厉声喝道:“谁?!”

甫一睁开眼,看清床前的人,他骤然僵住。床前比肩而立的不是别个,竟是他的父皇和先生——以丞相之身任太子太傅的梅长苏。

“父皇?先生?”

凉意来自先生的右手,此时被他一把擒住了;他一时僵住忘了松手,先生挣脱不开,一双眼瞪着他,竟好像有些生气;他父皇笑吟吟地看着他,一手按上他捉着先生手的那只手,略用了几分力,一手端给他一杯茶,很是和蔼地说:“歆儿,醒一醒,把你先生松开,父皇有话要与你说。”


一刻钟以后,穿戴整齐的太子殿下跪坐在他父皇和先生的对面,聆听了一道让他如遭天雷轰顶般的教诲。
“朕打算退位,往后,大梁要交到你手上了。”


“父皇,这……”饶是沉稳如萧歆,于中夜被唤醒后骤闻此话,也愕然而几疑自己犹恍惚在梦中。他艰难地消化了这句话的含义,狠狠掐了自己数下,以痛意稳住心神,艰难地组织词句:“儿臣才领旨监国不过两月,时日尚短,何况父皇春秋鼎盛,这……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父皇如今不过五十有余,身体犹健,弓马未老,于萧歆而言,刚毅威严的父皇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如日月之光辉且恒,如渔人航海路上的灯塔,是依靠亦是长久仰望的憧憬,而继位之想,于他还是太遥远,几乎从未有过。如今却骤然告诉他,他父皇要离开了,从前由父皇挑起的一切,大梁的江山,社稷,明日便要全数交到他手上,毫无预料之下,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惶恐?


“歆儿,你监国两月来,朕和朝臣都看在眼里,朕很满意,也相信你定能守好这天下,别怕。”父皇摆一摆手,他心知再无余地,不得不收住了言辞。那句“别怕”,调子是萧景琰一贯的沉而有力,是一国之君对太子的信任与勉励;又罕见地带了一点柔,仿佛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劝勉与安抚。

父皇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是雷厉风行,若说有余地,通常,也只留与一人 ——可巧那人现下也在这里。萧歆抿了抿唇,偷眼去寻他的先生。太傅梅相是国之股肱,向来以国体为重,想必也不赞同父皇如此仓促行事,会帮着他劝住父皇的罢?

然,他自拜太傅以来头一次地失了望。往常若是萧景琰行事有所偏颇,必定已经长跪不起,陈辞相劝的梅相,今夜并不看他,也不看萧景琰,抿着唇,不知看向何处,似在怔怔地出神。

而,他的父皇,替先生拢了拢裘衣,低声说了句什么,才又向他道:“父皇并非一时意气,有些安排,先前未与你说,如今是时候交给你了。”

“……是。”原来父皇早就安排好了,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太子殿下在心底跌足长叹,打起了精神,去听他父皇从辅政到朝臣到再诏令种种十分周密的安排。


如是种种交代完毕,直到萧景琰觉得再无遗漏,他最后把萧歆叫到面前来,端详了半晌,再拍一拍他的肩膀,释然一笑,便起身准备离去。

萧歆沉默地看着先生起身时踉跄一下,父皇十分自然地扶了扶他臂膀。他送二人将出宫门,忽然福至心灵,问道:“父皇,先生他,也会走么?”

他自幼丧母,几乎是在这两人跟前长大,对二人亦君臣亦手足的关系,也朦朦胧胧察觉到一星半点;此时临别一问,不过证实心底的猜测罢了。

萧景琰一顿,道:“你先生身体向来不好,如今也该歇一歇了。”

天色犹未明,萧歆遥遥目送那双人影并肩离去,踏碎一地银霜也似的月影。

他走向他的床榻,以风萧萧兮易水寒般的决绝,去同他人生中最后一场无所忧虑的好梦告别。


梅长苏在马车的摇晃中醒来。

他但觉自己仿佛从一场长梦中醒来,一时不知今夕何夕,望着车顶怔了半晌,才移开目光——他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那是萧景琰,执一本书册正读,自车窗透入的几缕幽光映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往常无论身在何处,只要眼里身边有这个人,便是情势再险恶,他心中也如履平川般安然——可,现在,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人见他醒来,就搁了书册,探手来理他额前微乱的鬓发,笑道:“醒了?”

梅长苏默了默。他知道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常服,萧景琰他穿着常服,并且,他自己如今是散着发的——而他明明记得,昨日同今日都不是休沐日,按理,萧景琰应该在金殿中上朝,他也一样!

“萧景琰!”梅长苏扑过去揪住他的衣襟,咬着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我怎会在此处?如今是要去哪里?”

总不会是景琰突发奇想,罢了朝会,串通苏宅上下,拐了他出门踏青罢?以景琰的性子,应当不会做这样的事……


而事实比他的猜想更叫他瞠目结舌。

“我退位了,”萧景琰平平静静地说,唇边带一点安闲笑意,仿佛他说出口的话,不过如“天晴了”一般平常,“顺便辞了你的丞相,我们如今是在去廊州的路上。”

“你!”梅长苏乍闻此惊人之语,出自这五十年来一贯端方稳重的人口中,又惊又怒,立时便要一口气喘不上来,不住地呛咳,“胡闹!咳咳……荒唐!你……”

萧景琰见他如此,也自懊悔一时不察,逗得人太过了,心疼不已,忙抱了他过来,细细地与他顺气。待梅长苏缓过神来,发觉自己被他揽在怀中,一时还说不出话,兀自挣扎着抬头怒目而瞪他。

萧景琰无奈一叹,软语哄他:“是我的不是,不该戏弄你,别气了,莫气坏了身子。你若气不过,就打我一顿,再来听我分说可好?”

梅长苏惊怒是真,可到底近知天命年岁的人,也下不了手,最后不过恨恨往他胸膛一捶,无力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景琰沉默半晌,车内一时静默,只闻车轮辚辚之声。半晌,那人细细抚过他背脊,幽幽叹道:“先生昨夜说的话,可还记得?”

昨夜。良宵。美酒。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梅长苏一点点回想着,一片残影掠过脑海,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面色一白。


月下煮酒,酒未阑时,人已醉在花前。萧景琰不过转身一刻的功夫,那人也不知偷饮了多少,仪容未乱,冠带端正,眼神却已经有些迷茫。再看酒壶,竟是少了大半。他失笑着去扶他,无奈道:“就这么馋酒?这酒后劲大得很,仔细明日头痛。”

酒是外邦贡的好酒,名唤“夙愿”,并不辛辣,只是后劲颇大。不想梅郎难得开一次酒荤,馋得狠了,饮起来也忘了分寸。他少年时,武功高,酒量亦颇佳,极少饮醉,而做梅长苏的时日,因身体不好的缘故,大夫严令他不许饮酒,故而哪怕是亲近如萧景琰,也不知素来温雅如玉的麒麟才子,醉起酒来是什么模样。

那人醉了也还是安安静静的,涣散的目光遇到他,就慢慢地聚拢了来,眼睛里映着他,也映着月光,泛着一点不同往常的,微微的亮意,十足欢喜的模样。萧景琰被那一点亮光恍了神,恍然觉得,仿佛有隔世般遥远的熟悉铺面而来。


夜露打湿了小径,萧景琰怕他脚下不稳,牵着他慢慢往屋里走。


“小殊,开心么?”其实不过引他说话,免得这人醉狠了,站着也能睡着。

“都老啦,还叫小殊,应该是叫……叫先生!”醉着的人有些不高兴了,咕哝着。麒麟才子哪怕醉了,也还是能满口歪理。

萧景琰顺着他:“好,先生,先生开心么?”

“开心,自然……自然开心,你在,怎么不开心?”

这话倒是直白地让萧景琰耳根一热,梅长苏清醒的时候,可鲜少将心意表露得如此明白。萧景琰偏过脸去藏起嘴角的笑意,扯一扯他的手腕,道:“我们回去好不好?”原是梅长苏不知何故,停了脚步。

“回去?”那人像是在费力思索,随即皱起了眉,用力摇头道:“为什么要回去,我们走,不回去。”
“天晚了,明日再走,好不好?我们回去,好吗?”
“不,我们走,不回去。”
“听话,长苏……”

车轱辘话滚过几圈,萧景琰拿他没了办法,正打算将人抱回去时,那人大约是彻底恼了,发狠甩开他的手,扬声道:“水牛,你敢不敢……跟我走?不敢么?胆小鬼!”

莫名地,他觉得这句话仿佛有种隔世般的熟悉,不知怎地不忍再纠正他,只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话问:“跟你走么?去哪里?”


他没想过会是那样一个答案。


“私奔,你敢么?”那人扬起脸,眸光睥睨,依稀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明媚,“你敢,我们就……走!现在就走!”

那是林殊未及宣之于口的夙愿,还是梅长苏不能宣之于口的夙愿?

萧景琰一时愣住,张了张口,大约是心潮翻涌的缘故,心底五味杂陈,欢喜酸涩,悲凉欣悦,搅做一处,竟一时发不出声音。隔着薄薄的一缕月色望去,那人的神气一如少年,而彼此鬓间其实早生了华发,面上添了细纹,半世风霜弹指过,行将垂垂老矣。

私奔,抛却一切牵系一切烦忧,与挚爱相伴逃离到天尽头,那么热烈而天真的愿望,大约只能也只会出于孤勇少年之口。于垂暮之际,千帆过尽,才终于得这一句剖白,算不算太晚?

那人得不到他的回应,眸光黯了黯,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足下犹自有些踉跄。萧景琰疾步追过去,颤抖着将人揽进怀中。于金殿上他说过那么多恢弘言辞,此刻却仿佛尽数失了言辞似的,只会喃喃重复着一句:
“好,我们走,现在就走。”

左右他其实已经暗中谋划妥当,这江山便是顷刻舍了又何妨。


“长苏,长苏?”

天子退位,必然需要提前安排许多事务,若依着他一句话便草率将江山抛给太子,断不是萧景琰所能为之事;然,此刻想起昨夜自己的孟浪举止,正无地自容的麒麟才子,是一时想不到这些的;那一句话将自己摘个干净,得了便宜的人兀自笑得欢然。

至于待梅宗主反应过来,萧太上皇又当如何,来日事,且待来日罢。


一口气摸四千字的感觉倍儿爽~
私心关于宗主和陛下游山玩水的后续,长辈们的反应,以及隐藏的小皇子和庭生的糖(我不看榜二,只是觉得榜一最后庭生跟小皇子的镜头有点萌)都没写出来(也许有空?
感觉自己码糖的功力下降了不然还可以更啰嗦一点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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